【印象武戈】盱眙话中的异读字——猫（乡音乡情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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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武戈★武戈音像

盱 眙

xū       yí

盱眙的山，盱眙的水，盱眙的山水最绝对；

盱眙的腔，盱眙的调，盱眙的腔调呱呱叫！

盱眙话中的一些异读字

作者：王泽清 | 讲述：武戈

“异读”是：“指一个字在习惯上具有的两个或几个不同的读法……。”（见《现代汉语词典》“异读”条），这里主要以盱城为限，列举一些盱眙话中的异读字。  

 l  猫

表示那一种动物，我乡有人说阴平有人说阳平。我的印象，年轻人多说阴平，或许是年轻人易受普通话影响的缘故吧。而一些很有方言色彩的语言中，其“猫”几乎皆说阳平，“毛”音，如：“你看他欧，心急得搞个猫抓的样子。”“猫”做定语、表示猫身体的一部分则更然；如“猫眼”：“你看猫眼欧，到中上就变成一条线了。”“中上”即中午，“上”为轻声。“猫爪子”亦是。再如“猫尾巴”；“尾”音“以”，“巴”轻声。再如“猫耳朵”；盱眙话本没有“馄饨”一词，有了这个吃物，人们便把它说成“猫耳朵饺子”。

“猫爪子”之“爪”亦可异读，这里多说两句。

“爪”的异读有趣：它可以为zǎo（普通话为zhǎo，盱眙话不分平翘舌音，具体地讲没有翘舌音，故我按盱眙话注，下同），如本土儿童游戏“踢脚扳扳”，此游戏以一首儿歌为线索，儿歌为：“踢脚踢脚扳扳，扳到南山；南山有水，河里宝贝；……猪蹄子哎，猫爪子哎，小脚姑娘环（“克乌玩”的合音）爪子哎。”其“猫爪子”音“毛早子”。要注意的是，这里的“猫爪子”与前“猪蹄子”对举又与后“环爪子”呼应。

若非对举与呼应或别的什么条件、合成词“爪子”特别是“猫爪子”单用时，其“爪”则多为zuǎ音，如：“刘家弟兄三个，刘小大子搞（“和”义）刘小二子老实，小三子一肚（猫）爪子，尖头巴拉希的；真是‘逢三必尖’。”“逢三必尖”为乡谚；“小三子”果然“尖”的话，则被称为“三尖头”。这是另一个话题了，打住。

不过，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“计划生育”政策成一项最重要的国策（我记不得是“基本国策”还是“根本国策”了）后到现在，很有可能到未来甚至永远，“逢三必尖”作为乡谚的消失恐是必然的：此前，生“小二子”尚违策，何论“小三子”！而生育政策放开后，人们又不愿意多生矣，不愿意结婚、甚至不愿意生子者却越来越多。此似与本题无关，但也是社会现象影响语言的一个例证，故略多写几句，望主编与看官见谅。

早先，敲（注意，此异读为“克恶”的合音）石头子子是城里老百姓的主要副业、甚至是一些人家的主业；更早的时候只在北头的石头塘子敲，斩龙涧开了塘口后南头敲石头子子的人才多起来。北头采石公司放炮炸出来的石头、合用的为石料，车船载走，小的与七棱（盱眙话却音“零”）八拐的便是敲石子子的原材料。这些原材料统称为“毛碴”，口语说“毛碴子”；那时人多文盲，他们从未听过“毛碴”或“毛碴子”这话，于是把“毛碴子”讹听成“猫爪子”。于敲石子子者，这“猫爪子”好不好敲将影响工效若干倍，其影响就是钱啊，那年头的钱比现在金贵万倍；打住！

小渡口与井头街的人离石头塘子近；每当炸石的炮声响，我总听到人们――从“小伢子”到“老年大的”纷纷喊：“快跑，抢‘猫爪子’了！”喊声伴随着脚步声“咚咚”而去……。然而，如此抢是有风险的；点炸药用的是明火，导火线是原始的那种，有时还会有哑炮，故石头砸到人的悲剧时有发生，亦为我亲耳所听，描述者这样描述其鲜血淋漓与其亲人嚎啕惨哭：“……抢什么‘猫爪子’的哎，能多敲（‘克恶’的合音）几箩石子子、多苦几个钱（‘个钱’音变为‘克严’的合音）呢，……一条命哎……。”呜呼，我不忍再写下去了；如此，其“猫”与“爪”的异读、还有“合音”现象看官已能参得。

编辑或怪：此一节与题旨无关，为文当惜墨如金，枝蔓宜删。仆答曰：这般民俗人情，如今知者不多矣；仆以为此亦非物质文化遗产，故不忍割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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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头·塘子　　摄影：武戈（2015年8月于盱眙）